□本报记者 朱 丹

近年来，随着幼儿园课程改革的推进，教师对“游戏是幼儿园的基本活动”有了比以往更深刻的认知，越来越多幼儿园投入到课程游戏化的实践之中。对此，让一些幼儿教师倍感困惑的是：游戏是孩子最好的学习方式，那么集体教学活动还有没有存在的意义？在游戏的重要性越来越凸显的新时期，该如何看待集体教学活动？带着这些疑问，日前，记者走访了我省部分幼儿园以及教师。

厘清“集体教学”的概念很重要

这两天，杭州市依江幼儿园展开了一场关于“为何对集体教学的价值存疑”的话题讨论。该园教师陈梁月认为，之所以有教师发出了“游戏可以完全取代集体教学”的呼声，是因为大家对课程游戏化的认同感不断加深，而在游戏中幼儿的表现更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传统的集体教学意味着全班幼儿在同一时间学习相同内容，以相同的速度和方式进行，这与当下我们普遍认同的‘儿童是不同发展速度、不同学习方式个体’认知有些出入。”该园教师吴蓓蓓说，“尤其是那些按照教材，不管儿童当下经验、兴趣与需求，没有前奏也没有后续的集体教学，更为人诟病。”

“显然，相较于游戏而言，集体教学是高结构化的活动。”在平湖市教师进修学校幼教教研员、省特级教师包亚燕看来，当下，厘清集体教学的概念很重要。那么，如何界定集体教学？她说，集体教学是指教师有目的、有计划地组织班级所有幼儿参加的教育活动，包括教师预设和生成的活动，它是单独的一节“课”或是围绕一个主题展开的系列活动，它既可以全班一起进行又可以分小组同步进行。

“目前，集体教学依然是我国大多数幼儿园开展教育教学的基本组织形式之一。”包亚燕告诉记者，集体教学最初是为顺应我国幼儿园大班额现状而产生的一种组织方式，可以说这是我国幼儿教育的特色之一。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即便是按照省一级幼儿园的标准，每个班的幼儿人数也已经超过20名。在师生比颇大的情况下，如果幼儿园完全开展自主性的游戏活动，教师对每个幼儿的观察和个别化跟进就会变得十分困难，幼儿个体各领域的发展目标同样也会难以达成。

倡导游戏不等于否定集体教学

“幼儿园教师要避免出现游戏和集体教学二元对立的思维。我们倡导游戏，但并不等于否定集体教学。”宁波市实验幼儿园园长、省特级教师邵爱红指出，游戏和集体教学作为两种不同的学习形态，都有着各自存在的价值。她举例说，伴随着幼儿学习有两种经验——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一般情况下，直接经验是幼儿通过游戏就可获取的，如在沙水游戏中感知到沙的形态、水的流动；间接经验常常需要通过集体教学来建构，如文学性语言的习得。

根据《3~6岁儿童发展纲要》，幼儿园的教育活动，是教师以多种形式有目的、有计划地引导幼儿生动、活泼、主动活动的教育过程。“文件强调了幼儿园教育活动要多元化，不同的教育方式，其教育作用的‘痛点’不同，发挥的作用也不同。”来自德清县雷甸镇第一幼儿园的姚飞英把游戏视为一种引导孩子“自育”的模式，而集体教学则是一种“他育”的模式。她认为，“自育”和“他育”相结合才是实现教师的教学能力和孩子的学习能力共振的有效途径。

一直以来，杭州市西湖区百家园路幼儿园倡导集体教学的情境化、游戏化。教师毛美君介绍，在日常教育教学中，该园专门配有一套CLASS量表进行评价与跟踪，其中幼儿的参与度、个别化表达以及教学设计的游戏化情境化就作为量化指标进行评价。在这样的评价体系下，教师们对集体教学中游戏情境的创设和幼儿的个别化参与变得十分重视，各班在每天保证幼儿充分的自主游戏时间之外，都会开展1~2次集体教学。

“实际上，在课程推进过程中，游戏和集体教学的界限渐趋模糊。许多理念与行为都较为先进的教师在实施课程活动时，一般会考虑让集体教学以游戏化的面貌呈现给儿童，使其更生动、更有趣、更容易让幼儿接受。当游戏中出现值得被深入探究和拓展的问题时，就可能会以集体教学的方式来延续。集体教学中的学习元素，更有可能是后续游戏展开的经验所在。”邵爱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