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金 澜

最近，65岁家住杭州某医养结合社区的赵阿姨感觉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于是来到社区健康中心，打开“默结”中西医融合人机交互数字预警装备系统。消除小球、打地鼠、画钟表、写汉字……赵阿姨玩着游戏，筛查结果就出来了。结果显示，她的“游离率”“相关度”两项阿尔茨海默病早期数字生物标志物指标值异常，建议去三甲医院做进一步检查。而几天后医院的诊疗结果为“轻度认知障碍”，这验证了“游戏”早期筛查的准确性。

玩几分钟游戏，就能预测阿尔茨海默病（AD）风险。这样便捷高效的初筛方式是由浙江中医药大学浙江—日本脑部重大疾病中西医结合数字诊疗及装备联合实验室研发的，并已在杭州很多医养结合社区推广。

据统计，截至2019年，我国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超过1000万人，而我国因阿尔茨海默病导致死亡的顺位从1990年的第10位上升至2019年的第5位。“现代人的健康保健意识很强，每年都会体检，但大多数人从来不进行大脑体检。”实验室主任李凯告诉记者，阿尔茨海默病在老年人群中发病率高、过程隐匿且发病过程不可逆，一旦得了基本是无法完全治愈的，而仅依靠普通的体检项目很难发现蛛丝马迹，要尽快开发一套快速高效的早期预警系统。

国际上普遍通行的阿尔茨海默病诊断方式是完成一套认知测查报告表。测试者需要完成30多页的问卷，还有影像学检查、血液检查，一名神经内科医生一天只能问诊1~2人。而且问卷题目枯燥冗长，很多老年人没精力、没兴趣完成全套测试。

“开发一组人机互动的趣味游戏，老年人不分文化水平都能参与，玩的同时，装在电脑上的眼动仪、戴在手腕上的智能手环等仪器自动捕捉人体信息，后台进行分析，游戏一结束就出报告，初筛有问题的到三甲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李凯说，这样一来扩大了覆盖面，一天可以完成一个社区的初筛，实现早发现早治疗；二来系统简单易上手，社工和社区医生就能操作，神经内科医生可以腾出时间做更核心的工作。

理念明确后，2019年，浙中医大牵头，澳门圣若瑟大学、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浙江医院、浙江绿康医养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等单位参与，开始探索“默结”阿尔茨海默病早期人机交互数字预警系统。采访当天，记者在实验室体验了“默结”系统。完成注册后，就能进入游戏界面，一共有七八款游戏，每款游戏都有学历年龄分组器，可自动调节难度以匹配不同特征的老人。

“不同的游戏难度针对不同年龄层次的测试者，岁数大的通过玩简单点的游戏就能判断，而五十几岁的就需要复杂的。”李凯说，去年第一代系统在浙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试验时，就发现存在对年纪小于55岁的、有轻度认知障碍的患者敏感性不足等问题，立刻做了调整。设计不同类型的游戏是为了排除其他疾病对测试的干扰，“之前有眼疾的老人试了很久也不能把小球都消除掉，改为打地鼠后，他一瞄一个准。像肢体不便的，就放弃需要游戏手柄和手指完成的项目”。李凯介绍，考虑老年人的文化水平差异，项目组还开发了跟随在测试者身后一边提问一边分析步态的智能小车，以及基于中医舌象原理、张嘴吐舌就能完成测试的中医望诊智能面罩。

据悉，“默结”系统遵循以老年用户为中心服务对象的设计原则，不仅流程简单、测试速度快、检测准确度高，而且其测评过程覆盖眼球运动、书画、手臂运动、行走状态等多个维度，适应不同老年人存在的视力模糊、手脚不便等问题。

目前依托“默结”系统，团队在省内外10余个医疗、养老机构及社区开展阿尔茨海默病早期智能筛查试点，服务老人超过2400人次，共筛查出126例有阿尔茨海默病风险的患者，并指导他们及时就医。

该校2021级中医药信息学专业研究生王羽佳是“默结”系统推广团队的核心成员。不久前，她带领学生团队参加了中国国际“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希望通过比赛让更多人了解“默结”系统。她告诉记者，因为形式新颖、耗时短、准确度高，“默结”系统受到了社区、医院工作人员及老人们的一致好评。

四年磨一剑。今年《“未来社区”阿尔茨海默病前期人机交互快速数字预警》项目入选教育部“智慧助老”专题典型工作案例，令李凯兴奋不已。他表示，团队还将继续完善“默结”系统里已有的筛查范式，针对不同年龄、不同运动障碍的老人持续研发新范式；整合教育部特色智慧助老优质资源，通过省教育厅和省社区教育指导中心，惠及更多社区和养老机构，并积极推动阿尔茨海默病早期筛查纳入中国老年人群健康体检项目；引导老年人参与线上、线下和线上线下相融合的阿尔茨海默病及老年健康知识的学习与科普活动，加强全民健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