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胡梦甜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努力让每个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今年3月，教育部等四部门联合印发的《高中阶段教育普及攻坚计划（2017—2020年）》明确提出，建立普通高中和中等职业学校合作机制，探索“课程互选、学分互认、资源互通”机制。
普通高中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如同鸟之两翼，缺一不可。在普及高中阶段教育的征程中，建立两类学校的合作机制，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各类资源为不同类型人才早期识别与培育服务。然而，长久以来，普通高中和中职学校“各自为政”。如何打破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的壁垒？在浙江省，一些学校先行先试，走出了一条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的“融通”之路。
双向选择，赋予学生更多可能
2000年，长兴推出首批职校改革班，学生不再学习职校课程，而是和普高学生一样，学习物理、历史、化学、生物等课程。但由于普职壁垒并未完全打开，职高学生想要参加普通高中考试，难比登天。时隔17年，今年，长兴推出了普职融通班，中考生有了“二次选择”的机会。凡被录取到普职融通实验班的学生，经过高一第一学期普通高中知识的学习，能够适应普通高中的教学要求，且学习成绩达到一定标准，则可申请继续普通高中的学习。反之，普高学生觉得自己更适合接受职高教育的，也可通过申请、考核进入中职学校学习。
“这样的选择在以往是做不到的，这背后涉及学籍管理、课程衔接、学校间的对接等诸多工作。而如今，随着中职学校和普通高中之间的交流和互动越来越频繁，学校逐步实现了资源共享。”在长兴县教育局职成科副科长沈玉良看来，普职融通班对于有心进入普高深造却在中考中一时失利的学生而言，无疑多了一个“二次选择”的机会。
事实上，早在2015年，浙江省教育厅就下发了《关于推进普通高中和中职学校学生相互转学工作的指导意见》。意见指出，需要转学的普通高中学生或中职学校学生，可向就读学校所在地或户籍所在地中职学校或普通高中学校提出转学申请。
作为宁波市首批普职融通育人模式改革试点学校，2013年，宁波经贸学校率先与李惠利中学合作开办普职融通班。2016年，学校又与宁波中学合作开办普职融通班。4年时间，学校数十名学生拿到了普高“通行证”，先后转入李惠利中学、宁波中学就读。
杨莉莉是鄞州职业教育中心学校财会普职融通班2015级学生。当年，她以0.5分之差无缘普通高中。因为学习勤奋，杨莉莉很快在班上脱颖而出，有机会转学到五乡中学。然而，她放弃了这一机会，决定继续学完会计专业。她说：“很喜欢自己现在的专业。”“普职融通班学生放弃转学普高，并非个例，这一现象的出现说明普职融通让学生更自信了，懂得选择了，学校的办学更活了。”宁波市教育科学研究所杨飞说。
职校和普高“破墙办学”
当下，高校毕业生就业难成为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有文化没技能”“有技能没文化”成了两个极端现象。这使得不少高中学校认识到，除了落实普职“双向互转流动”，在日常教学中实现普职的知识与技能的联动对接，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云和中学和云和县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毗邻，中间仅隔着一堵围墙。由于教育目标定位不同，这堵墙隔开了两种不同的教育方式。2014年，两校在这堵围墙上凿开一扇门，学生开始跨校走班。在云和中学校长刘定华看来，学校缺乏课改要求的技能类选修课程的教师，而职业学校有着丰富的课程和教师资源，学校与云和职技校一墙之隔的地缘优势又是诸多学校所不具备的，普职融通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已经是高三的学生，洪林芬还是选修了“木制玩具制作”课程。她并不觉得这和学习会有冲突。“相反，我觉得这门课特别有意思，去云和职技校的实训基地动动手、动动脑，还能提高学习效率呢。”洪林芬笑着说。“这正是普职融通的意义所在。”刘定华说，“希望借助这一系列课程，为学生的终身学习和未来发展奠基，帮助学生‘成人成我’。”
无独有偶，台州市第一中学和椒江区职业中等专业学校也仅一墙之隔。如今，这面墙早已成为一扇门。只要穿过这扇门，双方师生就可以到对方学校讲学、上课。早在2010年，台州一中和椒江职业中专就开始了合作办学的探索。基于学生学习生活所需和兴趣考量，两校合作开发了生活素养、生活技能、科技素养、专业技能等四大类20余门职业技能类课程。台州一中还将职业技能类课程引入学校课程体系，确保80%以上参加职业技能类选修课程的学生获得相关职业初级工技能。每次网络选课，职业技能类课程都会遭到“疯抢”。
“如今，学校的学生都有一个普遍问题，尽管学习成绩不错，但是动手能力不强。”台州一中校长陈志明说道，“普通高中所开展的扎实的基础素养教育能为中职学校提供启示。而中职学校面向产业市场办学，注重实践能力培养，为普通高中推进专门领域的创新人才早期培育、提升学生动手能力提供参考，合作办学大大发挥了1+1>2的效果。”
将职业启蒙渗透到义务教育阶段
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如何变成电视上播放的新闻？传说中的3D打印具体如何操作？采摘来的中草药如何变成吞服的药片？如何选择、规划自己的职业？……在宁波市学生职业体验拓展中心，这些问题都能找到答案。去年11月，宁波市学生职业体验拓展中心正式启用，该体验中心也是全国首家综合性的学生职业体验拓展基地。
体验中心遵循“测试为先、体验为基、指导为辅、培训提升”的原则，设置了职业倾向测试区、职业体验场馆、职业生涯规划室。宁波市教育考试院院长王春潮介绍，体验中心将通过分析学生职业倾向、指导生涯规划，发挥指导学生志愿填报的作用，有可能改变学生以分数选择专业和职业方向的现状，实现科学规划职业生涯。
如今，越来越多的中职学校也意识到，想让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真正融通，首先要提高社会对职业技能和职业教育的认可和了解。基于此，不少中职学校将职业启蒙渗透到职业教育阶段。
上个月，德清县职业中等专业学校面向初三学生推出了职业体验活动。学校结合自身专业特色，推出了商业社会、艺术设计、智创空间、智造工厂、幸福生活五大模块15个项目。每周三，初中学生可根据自身爱好，体验相应的项目。授课教师不仅会给学生讲解不同项目的职业特点，还会让学生自己动手体验。“今天自己动手做了一个蛋糕，太有趣了。”“体验陶艺项目，不仅培养了我的耐心，也拓宽了我的眼界。”“以后我想从事有关理财的工作。”……半天活动结束后，学生们收获满满。
“将职业生涯规划教育渗透到义务教育阶段，是职业学校服务社会、服务基础教育的使命，也是职业教育冲破发展壁垒的创新之举。”德清职业中专校长周武杰如是说。至今，已有6所初中学校的700多名学生参与了体验。
椒江职业中专借助社会平台，面向区中小学生开设普职融通选修课。以区人民政府主办的360公益课堂为平台，开展亲子3D打印、优雅茶艺等公益培训。以海门书韵大讲堂为平台，推出“Scratch少儿趣味编程入门”公益讲座。后期，学校还将主动对接1~2所中小学校开展普职融通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