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亮

我们为什么要做项目式学习呢？

第一，项目式学习是一种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方法。它要求学生在一定的时间内，通过小组协作、调查研究等方法，解决学科领域或真实生活中的议题，并将报告、提案、视频等项目成果向公众进行展示，最终实现知识的再构建。

第二，相比传统教学模式，项目式学习拥有先天的价值和优势，能让学生在不断创新实践中获得竞争优势。这一点也在不断被认识，被认可，被发掘。

如今，针对学生的项目式学习的各类展示、比赛也越来越多，激发了学生们的兴趣和热情。但笔者认为，项目式学习展示和赛事中“包办”成分太多。

项目式学习展示

竞赛代做危害大

时下，很多教师和家长在以指导学生作品获奖为突破口实现“素质教育”，忽略了项目式学习的主体原则和理解深度。长期以来，参加科创展示和比赛，为培养学生的创新潜能提供了非常好的舞台。依托竞赛活动，学生在一次次参与活动中获得了不同的知识储备和技能提升。但也要承认的是，教师和家长的指导固然不可少。重点在于，我们必须明白，如果只片面地关注孩子的项目式学习结果，一切由“结果”说了算，教育生态就会被破坏。唯结果论所带来的弊端主要有三个方面表现：

第一个方面，只关注结果导致学生成长的错位。不关注过程，忽略了学生才是主角，势必会出现“不走寻常路”、越俎代庖的情况，让参与赛事或作品展示“变味”。曾经听一位家长抱怨，自己一个周末都在帮孩子赶参加STEM展示的材料和作品。“那他平时没有完整地参加项目式学习吗？项目式学习到底是要奖项，还是要孩子的发展？”笔者好奇地问。因此，我们在谈通过项目式学习培养学生创造性解决问题能力时，也要清楚正是这种与能力不相称的“包办”做法，剥夺了学生体验学习和获得成长的机会。这样做学生即使拿到奖项，照样缺乏创造力，久而久之，就会失去对学习、创造本身的兴趣。

第二个方面，“拔苗”助长，会造成学生只顾结果，不顾其他，为结果不择手段。实际上，这样做直接否定了项目式学习教育的育人功能，会严重影响学生正确价值观的形成。在后面的学习中如果遇到困难，就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打击，影响对项目式学习的兴趣，长此以往的负面影响不容低估。“拿奖”通常是活动的结果，而对人的培养才是教育的目标，这也是教师、家长要认真防范的风险。

第三个方面，目前的项目式学习教学，一定程度上缺乏真实性、阶梯性、系统性和可持续性。

转变认知偏差

在项目式学习中走正路子

笔者认为，或许可以从另一个维度来进行思考与突破，那就是转变赛事代做观念，在项目式学习中走正路子。

所谓的转变，就是需要思考创造性与学习的关系。归根结底，还是要明确教育的目标、宗旨究竟是什么。帮助学生找回自己要学的知识，常常有三个方面：一是提倡诚信，正视参赛、展示的初心。要遵循研究规律，避免急功近利，师长要接受时间过程。项目式学习效果如何，不能完全靠赛事结果来证明和表现。可以肯定的是，项目式学习的好处是，给学生一个安全的试错环境，和一个允许失败和不断改进的过程。一旦学生发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内在学习动机、成就动机，学习就不再是负担，面对差异，不气馁、不浮躁，沉下心来，脚踏实地，找到差距，促进学习，在经历初始浅显阶段之后就会进入纵深领域，教师、家长则需耐心陪伴与等待孩子的成长。值得指出的是，我们发现小学阶段经过项目式学习的学生后劲足，在进入中学或更高阶段后依然表现出色。

二是保障学生健康的竞技心态，让功利竞赛回归育人本位。凸显学生主体地位，让学生因兴趣、素质提升去参加自己内心真正需要和喜欢的项目式学习上来。专注一个项目，进而让学生在过程中，培养实践意识，拓宽知识，对驱动性问题持续深入的探索，为将来开展复杂性、创造性工作打下基础做好准备，增强他们应对未来的挑战力，为将来的幸福生活奠基。

如2020年暑假，嘉兴市实验小学和安徽省安庆市朝阳路小学两校小学生线上开展“云养殖”项目式学习活动。学生们通过养殖螳螂应对小区和蔬菜棚室蚊蝇的问题。昆虫的饲养需要进行长期的观察，这是一项系统的、反复进行的活动。当学生遇到困难和难以解决的任务时，教师就引导他们通过网络、图书馆、同学等渠道收集信息，分析得出解决问题的方法，鼓励学生对设计和执行环节进行思考。项目式研究中，学生们在前期发现，设计不合理的“栖息地”，极易造成饲养的螳螂幼虫折损现象。于是，学生们分工合作，围绕前期的观察和需求分析，设计图纸，制作螳螂“栖息地”，学着用编程控制硬件，经历作品再设计、不断改进和迭代的过程。阶段性和最后的研讨会中，这些学生在网上分享了他们观察、记录的不同时期螳螂捕食数量比对表，和螳螂对食物的喜好、反应速度等实践信息，以及衍生的项目产品。参与项目的一名学生的家长说：“孩子的反馈给了我们意想不到的精彩。遇到困难和挫折时，孩子会说‘我要进修下相关知识了’。这提示了我们家长，如果孩子遇到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内容，家长需要花时间指导孩子阅读科普资料，理解有关术语和科学概念，然后等待孩子的成长。”这个项目中，学生们根据日常给昆虫画肖像做记录时发现，将田间的昆虫通过“虫脸”视频采集，云平台统计得出这一区域内有害昆虫的数量，就可以科学地采取管控，降低作物虫害风险。这个为让农业变得极其智能的“虫脸识别”概念而设计制作的“AI虫脸识别农业机器人”成为嘉兴市教育机器人展评活动一等奖项目。在这一项目获奖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引导了学生关注社会问题，对自我负责，对社会关注，对未来担当。

三是感知和发现项目教育实际中的“真问题”，改进项目实践。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应加大项目开发力度，包括标准、教学材料等，定期专门为教师和家长提供优质的“经验支持”，做好课程开发的保障。同时，教师还应重视项目式学习方式的多样化，使项目式学习更受学生们的欢迎；重视项目教学计划的制订，提出现实生活中有意义的问题让学生们去探究，让任务真实发生，让项目式学习回归育人本位。

（作者系嘉兴市实验小学科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