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Z03版: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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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10日 星期

“我爱上她了”


□磐安县实验初级中学 李海龙

此时学生应该都在餐厅用早餐,我推开后门进入教室。

咦,怎么教室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而且是三班男生(我任教的另一个班英语学科的课代表)跑到我们班,还坐在我们班女生身边,举止亲密。

我暗暗嘀咕:都初三了,你们的理智呢?你们的灵魂呢?你们的梦想呢?

但我克制住了,转身走出了教室。

晚上,我辗转反侧: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呢?逞一时口舌之快,大骂一通?把双方家长叫来,让事态升级?这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冷静,冷静,再冷静……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两天后,我找到这个男生:“想跟你聊聊。OK?”

他警觉地知道,我要跟他聊什么。他毫不胆怯,甚至目光中燃烧着战火,每个细胞随时准备炸毛。

“知人者智”,这是办公室墙上的格言,无声地提醒着我。我尽量克制情绪,用和缓的语气说:“可以聊聊你对自己这段时间表现的看法吗?”

见他没反应,我又说:“假如你觉得当面难以表达,可以写到纸上跟我沟通。”

第二天早读时,我的办公桌上出现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青春,我无畏,也许在你们老师的眼中,这是不明智的,但我不怕表白——我爱上她了。”

看着这充满青春荷尔蒙的宣泄、下战书一般的叫嚣,我怒火中烧。但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一旦处理不好,事情会走向反面。我和往常一样地去上课。

第三天中午,我又叫来这位男生:“我很钦佩你的胆量,我很羡慕你,有爱就说出来,我就做不到。”

学生脸上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但请允许我提两点我的看法:第一,爱需要承担责任的能力;第二,No pains,no gains(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好好回去想一想吧。”

我让这件事就像生活海洋里的一朵小浪花,不再提起,但每节英语课,我都会有意识地加入一些人生故事,许多是关于我以前学生的。

这名男生听后总是若有所思。慢慢地,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上课发言更积极了。

很快,到了第一次提前招生的时间,作为我校有资格参加选拔的考生,他进入试场。溪边杨柳在风中摇荡,我的心中有点忐忑:经过前一阵的事,他能杀出重围吗?

上课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我无法确切地知晓考试结果,也没有过问。我不知道这湿润背后的真实情感,但我想,不论是迷途,还是无悔、自豪,青春真好。

人生的春天,爱在心中萌动,这很正常。我们教师要带着爱去看待、处理。因为我们也曾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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