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快来了。在这个属于童年的最重要节日里，那些大山里的孩子还好吗？是谁在陪伴他们？小小的心灵里又有怎样的梦想与期盼？带着这些问题，本报记者日前走进了磐安县冷水镇中心学校和宁海县黄坛镇中心小学双峰教学点。

老师就是家长

一到冷水镇中心学校，因为“感动中国”人物陈斌强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老师们会习惯性地说：“看，这里是陈老师以前上课的教室”“这里是他以前的宿舍”……

冷水镇中心学校分为小学部和初中部，有482名小学生、249名初中生。校长韦学斌说，学校留守孩子比较多，占了约45%，其中有21名孩子父母都不在身边，他们成了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下课铃声响了。穿着黑色上衣，扎着高高的马尾、戴着粉色蝴蝶结头箍的卢安洁走到班主任羊香君身边，两人在交流着什么。卢安洁父母离异，外出打工的爸爸把她寄养在同学家里。在羊香君眼里，她也是一（2）班最懂事的一个，入校没多久就被同学们推举为班长。课上课下，她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老师不在的时候，还能帮着管好班级纪律。想念爸爸了，卢安洁会用校园里的“亲情电话”，和爸爸聊上一会儿。

校园里还设了“小强热线”——一个小小的报箱，里面“盛”满了孩子想说的话，比如很想吃的菜，和哪位同学又有了矛盾，给过生日的好朋友点首歌……政教主任郑小强每天会打开报箱，取出孩子们投递的大大小小的信件，了解他们的思想动态并及时进行处理。

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六（2）班的周宇航一直住在学校。晚上，熄灯就寝前，老师会陪着他们这些住校生写作业、开展一些活动。全校学生人手一管竖笛，周宇航竖笛吹得很好，经常会在晚上练习。而去那个摆满书籍和木制桌椅，被装点得有如童话世界的开放式阅览室静静地阅读，是他和同学们最喜欢的。

这个阅览室被命名为“凤楼书院”，因为学校的前身是创办于1868年的凤楼书院。这里还是“留守儿童之家”，双休日和节假日，教师和志愿者会带着留在学校的孩子们包饺子、做游戏……将来这些都会变成美好的回忆。

“六一”儿童节马上就要到了，孩子们的心愿大都简单。卢安洁希望爸爸给自己买一件漂漂亮亮的衣服；周宇航说盼着自己每次都能考100分，这样爸爸妈妈就会给他一个大大的表扬；四年级的曹诺只想要爸爸妈妈快点回家……

放假前，学校给21名孩子每人准备了一份礼物，有书、零食和文具。韦学斌说：“过节了，这些孩子的家长不在身边，我们老师就是他们的家长，礼物虽小，也希望能让孩子们感到一份温暖和爱。”

有空来讲讲课

双峰乡被称为“宁海的西藏”。黄坛小学双峰教学点是县内海拔最高的学校，当年600人的办学规模如今只剩下7名学生、3位教师。

去学校是九拐十八弯的山路，让人有些晕眩。一入学校的大门，操场上的水泥地正晒着笋干，草堆上，6个孩子围坐在一起，刚刚走近他们身边，他们扭头“嘘”道：“小声点，这里有条蚯蚓。”

7名学生被分成两个班。夏天6点、冬天7点开始晨读，接着是晨练；然后上语文、数学课；中午在校用餐，主要吃自己种的蔬菜，每周有一次鱼、肉等荤菜；中午要听20分钟西方经典音乐；下午以活动课为主，在青山绿水间和大自然亲近1小时，辅以艺术类课程，之后再由教师辅导孩子完成作业，然后练习英语戏剧……

如今，五年级男生娄伟可以背诵《大学》，他梦想着能早点考上大学和在杭州创业的哥哥团聚；全校师生都知道胡文浩想当一名司机，因为他每次画的都是车，有大卡车，也有时髦的小汽车，还有货车。因为爸爸就是一名司机，小文浩经常跟同学说坐过爸爸的车，“车里吹着风可凉快了”。

校长叶福参今年47岁，特别“想静下心做点事”的他3年前开始上山执教。临近“六一”，总有一些单位联系他问学校需要什么。叶福参谢绝了，说：“如果有空，就来给我们讲讲课，讲讲你的职业，让我们山里娃多了解外面的世界。”他担心未来学校会自然消亡，但只要有学生在，就要做好当下的每一天。

大山里的童年

□本报记者 李 平 于 佳 摄影报道